從段柳房間出來，張可可在舊樓外的垃圾桶裏發現裏一個塑料水杯，裏面還有少許未喝完的水。張可可拍下照片，垂頭思索：是誰在這裏喝了水呢？還是用的一次性的水杯？

陳雷從董老師房間出來，就看見張可可拿著一個塑料水杯發呆。他想到了什麽，開口：“這是甄八婆喝過的。”

“真的嗎？”張可可睜大眼，轉而問，“什麽時候？她為什麽在這裏喝水？”

“就我們吵架的時候啊。”陳雷嘆了口氣，說，“我不是被她趕出了房間嗎，然後董老師啊、柳會計啊還有段搖擺都過來幫著她跟我吵。我被幾個人圍著說，焦頭爛額的，腦袋都大了……那個時候就記得甄八婆接過了誰遞過來的水喝了……不過是誰我忘記了。”

“所以很可能有人在水裏下藥了！”張可可說道。

“反正不是我。”陳雷說。

張可可立即給塑料水杯拍照，隨後拉著陳雷一起去了實景裏面隔壁爺爺的房間。

雖然一直說這裏是隔壁爺爺的家，但自始至終張可可都沒看到這個爺爺。

陳雷聽到張可可這個疑惑，開口說：“就昨個兒給我們出題的那個老人。”

“誒？怪不得爺爺說明天見呢，不過……他為什麽不出現呢？”

“大概是因為老人是線索之一，還不到出現的時候吧。”陳雷猜測道。

張可可點頭，覺得很有道理。

兩人在房間裏找了找，這裏並沒有關於謝少年的東西。

張可可去翻冰箱，線索沒看到，倒是看到了一些零食。她不客氣地拿出，直接拆封就吃起來。陳雷見張可可吃貨樣，忍不住好笑地說：“小心等會兒老爺子回來打你。”

“一看這些零食就是給少年吃的。”

“那你是少年？”

張可可厚著臉皮說：“差不多吧，我也就早生了幾年。”

陳雷嘖嘖出聲，緩而說：“那你不止早生了，還少了個把兒。”

張可可嘴角抽了抽。

張可可繼續翻冰箱的冰凍處，發現裏面有制作冰棒的模具，但是裏面並沒有東西。

陳雷百無聊賴地打開了電視，裏面正在播放一則新聞。

看到新聞的陳雷默了，張可可卻樂了。

也不知道是誰拍攝的，下午陳地主被圍罵的視頻送上了電視欄目，對於“釘子戶”和“開發商”這兩類人群做出了典型的分析。視頻裏，幾個人在說些什麽已經聽不清楚，但張可可和陳雷清楚地看到了有人遞給了甄八婆一杯水。

這個人此刻，就在搜證區域。

是柳會計。

柳繁星在陳地主的房間沙發抱枕裏找到了一個錄音筆，她點開，裏面出來的聲音讓她臉一沈。

“陳地主，你真的會給我安置費嗎？”聲音是段搖擺的。

“當然。”陳地主說，“只要你們全部肯搬出去，什麽都好辦。”

“我和段搖擺這都來幫你了，只剩下董老師和我隔壁老頭需要擺平了吧。”甄八婆的聲音有些尖銳。

“那個……我還沒說服我老婆……”段小海弱弱地說

“那你來幹什麽？”甄八婆問。

“我可以幫助你們，其實我是想搬出去的。”

“行吧。這樣，我裝作我們老樓不幹凈的樣子，幫陳地主你嚇走他們。”

“我也會積極配合。”

“段搖擺你可別給我添亂。”甄八婆說，“別到時侯你老婆說沒有，你也跟著說沒有了。”

“我一定說我看到了……”

“我再去地裏頭埋點東西，讓他們真覺得有鬼。”

“好，具體怎麽實施你們再商量。”陳地主說，“事成之後，我絕不會虧待你們。”

錄音到此結束，柳繁星聽完整張臉都黑了。

段搖擺竟然背著她跟陳地主勾結？

錄音應該是很早以前的，畢竟鬧鬼是三個月前開始的。

不過並沒有鬧多久，沒過兩天甄就跟沒事人似的，不過就在那個時候謝少年被接過來了……

“你的時間已到，請離開現場。”

三個人聽到廣播，都從房間出來，走出搜證區域。

張可可走到區域門口時，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舊樓。

雖然舊樓不高，但卻讓人覺得很壓抑。

這一案，會是怎樣的故事呢？

搜證後第一次集中討論，張可可在小黑板前開始梳理人物關系圖。

“這是一棟有秘密的老樓。雖然要拆了呢，但還是有幾戶不願意搬離。謝少年，是甄八婆的繼子，但似乎兩人關系並不好。董老師和甄八婆是鄰居，但卻對後來的謝少年比較熱情。段搖擺和柳會計是夫妻，與甄八婆同是鄰居，這兩人看起來都不怎麽喜歡甄八婆。陳地主是這塊土地的所有者，但因為這些人遲遲不肯搬離，讓陳地主很苦惱。在暗地裏，段搖擺和甄八婆是幫著他的，但是好像因為一些事甄八婆改變了註意，這讓陳地主很生氣……從現在目前所知來說呢，幾位嫌疑人的殺人動機都不怎麽強烈。所以呢，看證據故事出來以後吧。”

在黑板上，張可可在董老師、段搖擺、柳會計和甄八婆之間都寫上了鄰居兩個字，謝少年寫的是繼子，然後畫了一個大圈把所有人包裹起來，上面寫了個大大的“陳地主”，活跟他是大boss似的。

陳雷進來看到這幅關系圖，忍不住吐槽：“我覺得你們可以來盤鬥地主了。”

“還可以輪班鬥。”董淳一補充。

陳雷撫額。

張可可咳了咳，看幾個人坐下，然後點名董淳一：“董老師，你先來和我們說說吧。”

董淳一“嗯”了聲，拿起證據照片換下中心位置的張可可。

“你們知道，我一直很迷第一現場。因為屍體，往往能告訴我們很多東西，甚至還原她所經歷的。”

說著，董淳一一一貼上屍體的局部照片。

“死者是胸口中刀，一刀斃命。但她並沒有痛苦表情，所以應該是先被下藥。因為沒有中毒反應，這個藥應該是昏睡藥或者安眠藥之類的。對方將兇手腰部捆綁麻繩，然後通過天花板的梁桿作為支點吊起，繩子的另一頭捆綁在床腳。”

“從這一行為來說，兇手可能是男，也可能是女。我更傾向後者，畢竟如果是男人直接擡起掉在欄桿上就可以了。兇手殺了人，離開等人發現就可以了。但對方偏偏要吊起死者，還制作了定時亮燈的裝置。我想……對方要麽是為了制造不在場證據，要麽就是一種儀式。”

“儀式？”張可可不太明白，忍不住問道。

董淳一摸了摸下巴，緩而解釋：“就像是在古代，人被殺了之後要麽直接吊起要麽砍了首級吊起，然後掛在城門口，還是專門掛在燈火輝煌的位置。大概，就是這種感覺。”

“為了懲罰？”謝陽猜測。

董淳一點頭，說：“或者是為了炫耀，或者是為了……以做效尤。”

“這就嚴重了…”張可可忍不住說，“大家都是釘子戶，何必呢……”

說著，張可可看向陳雷，指著他睜大眼問。

“不會是你吧陳地主，你要殺一儆百嚇唬他們，讓他們趕緊搬走！”

陳雷無語，緩而說：“那我沒事請你來幹嘛？我直接一一正.法不就好了？”

張可可一本正經地說：“我們這是法治社會，你肯定還是有所顧慮的。”

陳雷要哭了，轉而指著其他人說：“他們也可能是為了懲罰啊，懲罰甄八婆的背叛啊，懲罰她虐待兒童啊，或者是懲罰她亂說話啊！”

其他人：……

“在甄八婆的房間，還發現了大量的明朝時代古董。”

董淳一繼續分享證據，將拍攝的照片貼上小黑板。

“住在這裏，我們都知道彼此都是什麽階層，幾斤幾兩也很清楚。有一件古董還好說明，如此大量的就讓人不免懷疑所得途徑了。在古董上，還有些泥士和汙漬，我認為是剛剛從土裏挖出來的。”

說著，董淳一繼續貼上下一張證據照片，是在陳地主房間找到的不重要的勘測人員發來的郵件。

“而在陳地主房間看到了這份郵件，就很能說明甄八婆的古董由來問題了。”

“勘測人員說，在我們的這棟舊樓下面是明朝古墓。古墓，自然會有很多陪葬品。我想，那些古董是甄八婆在我們樓下挖來的。而她，知道下面有寶貝，想據為己有。”

董淳一看向陳地主，問。

“你知道下面有古墓，也知道那將會都是你的……而她這一舉動，讓你很不爽吧。”

陳雷撇撇嘴，承認：“是不爽。”隨後補充，“甄八婆一開始是要幫我趕走你們的，但最後卻出爾反爾。這樣的反差，這樣的人渣，我當然不爽。”

“所以你就殺了她？”

陳雷搖頭：“我沒殺人。”

董淳一眸子微瞇，嘴角微微勾起：“你或許是沒親手殺人，但是你……”

他將最後一張照片展示出，繼續。

“卻通過非法途徑，買.兇.殺人。＂

那張照片上，正是陳地主買兇的聊天記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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